用户注册 登录
张国荣艺术研究会 返回首页

让爱走到时间成灰 https://www.leslie-cheung.com/?38349 [收藏] [复制] [分享] [RSS]

日志

【评《安娜玛德莲娜》】谁说这算是情愫

热度 2已有 2582 次阅读2014-3-26 22:36 |个人分类:那些絮语


“没有公平,只有运气。
有人找到他的莫敏儿,有人穷其一生也找不上。世界总是如此。”
——节选自《侠侣XO》陈家富

曾经用这个故事的第一句来叙述过某日的心情,“朋友,你寂寞嘛?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而现在,同样的故事,我凝望着这个不喜不悲的结尾,心下的感念亦不必当时的少。
很久没有静下心去读童话,又有些年,不再为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美好结局而感动。我想到她们的青春虽然动人,也多少多灾多难,又想到,有了婚姻后,也无非柴米油盐酱醋茶,人生百年,无非如此。便也疑心无论怎样的表面梦幻都囚禁了半生的逍遥,要有多浪漫才能对往事念念不忘——我能想到的,并非情有多深,爱有多浓,而是一次欲说还休的亏欠。
一次再也说不出口的亏欠。
现在想来,一句“我爱你”有多难,或许如《东邪西毒》中欧阳锋说的,“以别人的身份说出来,其实并不太难”,而要表达的究竟是自己的情怀,料想,若欧阳锋爱的是眼前的她,他亦不会甘心用别人的身份说这句话。大抵,三个字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若要对这个故事认真地解构,兴许还得从头说起,可是我不想。我宁愿“从尾到头”的旁观,说说我喜欢的故事,谈谈所谓理想的爱情。
初看《安娜玛德莲娜》的时候,无非是因为哥哥的客串,寥寥几次的出场不曾贯穿始末,也不曾有感人肺腑的前世今生。
犹记得,那是一场似乎下不完的雨,她埋头读着给成人的童话故事。
他走过,有意无意地问着,“这么用心加班?”忙答道,“我就要走了。”
起身关灯,准备和他同行,抬头的时候,他早已下了楼——留也留不住。于是又失落地坐下,许久,又把灯打开,继续读那个有美好结尾的故事。她知道,他的车就在楼下的街角,他兴许还会看到楼上的等熄灭了,或许还会相信,她真的准备走了。如果他关心着,他什么都会知道。

往往的,爱情就是那样,有缘无分,暗来明往。
有什么暗恋心甘情愿地不留痕迹?她只盼他发现,在此之前,只卑微地在他身后低着头,留下不难推敲的线索,聪明如他,这是她给他的全部机会、也是她给自己的全部安慰。
总有这样的一段所谓的青春,可以不追究结尾。如果时光停留,长梦不醒,如果将来是个未知数,果然会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可以正视她的心意,就算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多谢,但是我们不合适”,都是比一段期期艾艾要好的。
只可惜,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当他用钢笔抬起她的头,问她,为什么总是不望着我;当他一脸倦怠疲惫,为自己的家庭而操劳奔波;当他拿出他最爱的《双城记》来阐释什么是最好的爱情……她何尝不明白,只是他的所谓时代太深邃,容不下她所需要的温存,书中说:“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这时候的一首情歌,来得太不合时宜。
是时候两讫了。
终于有勇气在雨夜拦住他,给他一把伞——就此远离,留给他的是一本几乎无厘头却春风化雨的《侠侣XO》,自己带走的是《双城记》,是属于他的爱情——说会回来,有何必再来?

坐在公车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不曾是他的莫敏儿。







关于谁是谁的“莫敏儿”的界定,其实来的一直很模糊。从爱情上说,是一个未能长久的爱人;从心理上说,是一种依托与化身;而落实到本我,也是藏匿于自我保护外壳下天真一面,是未曾沾染市井的烟火气的。
于是,我推想过主编(张生)的莫敏儿,不无理由地想,那一段《双城记》会否承载着他求而未得的爱情,又会否有那样一段不羁的岁月,而被时光漂洗至今,只余下些许表现为“保守”的温柔的反抗。他的莫敏儿,最终消失在了城市的孤灯冷雨中,只留下一个似有还无的影子,在他读到那篇《侠侣XO》的时候浮现出来,点缀着嘴角的笑意。
无关于才华,只关于寂寞——不敢亲自言说的寂寞,而不一定要是爱情本身——她只是念想。

上一次被“念想”两个字触动,还是在《一代宗师》里。
当叶问困窘到无力北上,他卖了那件厚实的风衣,只在掌心留下一颗扣子,说,“留个念想。”
实则,念想大多是留不住的。
我们生活中有太多丢失记忆的机会。有些人一转身便错过了,有些一面之缘,以为足以惊艳半生,而第二天醒来,早已忘记了有过那样的一段艳遇,只道在梦里遇上过,不曾记下面容。真正念念不忘的,是当时至诚至傻的允诺,将自己的情愫无限放大,成为了爱情,自此不计回报,也算是青春无悔。
莫敏儿作为编辑(张生)和靓靓的念想,都是情愫的间接表达,颇有暗示的意味。而对于陈家富,是再直接不过的表白,只是,莫敏儿并不必知道,这个故事,说给有心人听。






作为我,也便絮絮叨叨地再说一遍这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间很大很古旧的修道院。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修道院来了两个小客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各自在襁褓里想心事。作为孤儿,他们被教堂抚养长大,稍微大些的时候,他们在教堂的学校里念书,但是并不是读书的料,也就是俗称的“学渣”。那个女孩子,考试专打叉,所以叫“阿叉”,而那个男孩子,因为每次都吃零蛋,所以叫“阿蛋”。
十数年后,江湖上传来一百个勇士未找到宝藏的传闻,要征召第一百零一个勇士,去探索宝藏的秘密。阿叉和阿蛋各自欣然规往,竟在藏宝地巧遇,一同发现了宝藏。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变化,宝藏里有个幽灵,他允许阿叉阿蛋拿走所有的金子,却另外提出了一个不容拒绝的要求——找到一个叫“莫敏儿”的女孩子,交给她一个音乐盒,告诉她音乐盒里的话。
经过万般曲折,他们终于得见莫敏儿的侄子,却悉知莫敏儿早已去世了。
原来,幽灵的音乐盒里的纸条写着:“莫敏儿,我爱你。”
而莫敏儿也有一个音乐盒,里面纸条写着:“我早就知道。”
于是这对XO侠侣开始为那些有爱难言的恋人行侠仗义,代替表白,最后幡然醒悟,有些话,不必说,他们一早便知道。

在陈家富的诠释中,爱情呈现出一种理想化的状态,两心相依,而是否可以相守,更多的是要看运气。有些人找得到,他们便粗茶淡饭相敬如宾地过一生;有的人找不到,但彼此思念,爱不衰减,将馀生交付于一段似乎是错失了的爱情。
张爱玲说,男人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李碧华说,女人的许仙和法海。
何者为真真正正的幸运,其实并无从知晓,而从这个故事的小视角来窥视,似是得不到的更加永恒缱绻些,虽然某些莫敏儿也依偎着爱人幸福地笑。
相比于一种大无畏的非要有个说法的爱情观,他的说法更像一种小人物的自我劝慰。说与不说作为一种选择,客观少些,主观多些,而结局,看似取决于“说与不说”的矛盾,实际上亦是两人人生观价值观的具体体现,从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念之差可以带过的。
自此将一段难舍难了的情怀简单化,于读者,自是有种童话故事般的慰藉作用,撇去所有可怖荒诞的部分与反其道而行之,他们的爱情观会永远停留在“口能言之”,难以到达一个追求纯粹幸福的高度与默契般的心领神会。








在这样一段飘摇无依的生命里,各自心怀着祈盼和迷惘,竟也似永远都不会老。
按照一种“新潮”的家庭观,一个人不必在一个巢穴里安家,也不必有一个天长地久的爱人,这是“游牧人”的生活方式,不现实但实际。
他与这个故事的交集在于与陈家富同住,他们都喜欢上了莫敏儿,但莫敏儿从不知陈家富的心意,只与那个看似玩世不恭、不负责任,但却充满男性魅力的游牧人谈情说爱。
于陈家富,这自然算不上是失恋,因为不曾真正恋爱。
于莫敏儿,只是随兴所至的一次恋情,她不曾期待过结局。
而于游牧人,最多是爱上一片新的草场,草吃完了,便好聚好散,再正常不过。
孰是孰非,原也是无法用一个“道德”来衡量的——并非因为对象是爱情,只是因为某一人的爱慕不曾倾诉,在这三角的关系里,永远都不可能产生真正的对等。

“当牧童害了绵羊,难道觉得庆贺。”
《纸牌屋》则反问,”要是绵羊珍惜牧童又何如?“
不曾有定律说,负心的人一定会愧疚,而游牧人会,因为在他的眼中,莫敏儿是自己的魅力的从属,两相倾心固然是好,而对牧羊人和绵羊的关系而言,背叛的从来都不会是绵羊。
只可惜,莫敏儿不是具有自我牺牲意识、温驯宽和的绵羊,即使对方再唱牧歌,一旦离开就有骨气不回来——就此讳言一个”珍惜“,来谋求其二者的平等,结果是,游牧人内疚害怕,绵羊一去不返。
就此,何处再觅安逸?
或曰,在情愫里,不在爱情里。






早已忘却弹到第几乐章,巴赫的情歌太短,后人的遐想太长。
独自一人的时候,兴许那个编辑还会再翻《侠侣XO》,兴许陈家富会再讲一个新的故事,兴许又有另一个人会遇上他的莫敏儿,谁知道呢?
太多的事情,不思量,自难忘。

贯穿始终的是时光的痕迹和岁月的味道,有太多的细节都足以勾起我的回忆。
我犹记得公车驶过公路,游牧人上车,带着他的全部家当。你会否想起谁?
我也记得那钢琴家老妇人家中她少女时的照片,黑白的影像,无邪的笑容。你又会挂念谁?
还有文字尽处阳光正暖,春意撩人。多少吟咏四季的歌都听过,虽只留下一首久久歌唱,也足以填塞因为思念而失落的心,把动人的爱情故事留在心尖上。
生命是一场有始有终的群居,聚了,散了,只得一抹亮色提起通篇的情抑,将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慕一遍遍地解,将坚固的隐忍的心门一次次地摇。

”谁说,这算是情愫。“



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耳畔东风 2014-3-29 18:05
不得不说你选的插图不错,最妙就是那句台词:“你看着我”,凡人说这句话是大约是何种心情?沉重、心灰意冷,情深、温情缱绻,淡漠、一如冷泉......各种不同,我想到的是淡漠、一如冷泉;路路想到的要细读此文;哥哥想到的是什么,你想到的人是什么呢?千班滋味,皆在这一句,赞!
回复 舞雩之木 2014-4-1 22:20
你这篇文字中传达的那种语言不足以表达,但却清晰存在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深合我心。看哥哥酝酿中首部将要执导的影片的故事梗概,我始终觉得是脱胎于这部《安娜玛德莲娜》,可以推测,哥哥也非常喜欢这种如幻象般似有若无的情愫。

facelist doodle 涂鸦板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评论 登录 | 用户注册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张国荣艺术研究会    

GMT+8, 2024-4-28 22:02

Discuz! X3.3

Copyright © 2002 - 2024 Leslie Cheung Artist Studies, All Rights Reserved.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