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9月12日，张国荣艺术研究会“9·12的盛放”征文活动征文作品，未经许可，请勿转载。如需转载请联系张国荣艺术研究会。感谢合作。 手里捧着的是枫枫送我的“张国荣(当年情)”的黑胶大碟，不禁百感交集。思绪回到1986年的旧时光中。当时，从香港电台传来的电波中留意到一首名为《当年情》歌曲，优美的旋律、励志的歌词。配上铿锵悦耳的男声，完美的组合让收音机旁的我震憾了，怎么和我以前听的流行曲那么不同，没有一贯的通俗如“老窦勤劳力惯，街市卖鸭蛋”、“从前有个人叫莫大毛”等市井俗气。从那清逸而圆润的唱腔中流露出温馨细腻的情感“一望你，眼里温馨已通电，心里边，从前梦一点未改变。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再度添上新鲜”，是谁的作品如此动听？只听到电台的DJ介绍说这是张国荣的新歌。顾家辉作曲、黄沾填词。张国荣我知道，是唱《MONICA》那位，还记得同班的男生老喜欢一蹦一跳地唱这首歌，而近期热播的剧集《浮生六劫》里的毛头就是他扮的。当时哥哥于我的印象仅是很红很英俊的青春派偶像歌星。黄沾和顾家辉我当时并不认识，后来他们的黄金组歌曲听多了，成了我最喜欢的词曲作者。《当年情》轻而易举我把俘虏成小歌迷。原本不大听香港电台的我每天至少有4小时耳贴在收音机旁，为的是要听他的歌、他的最新消息，并疯狂地搜集他的旧歌、问同学借阅从香港偷带回来的娱乐杂志(当时的周刊远没现的某传媒那么八卦和低俗)，从点点滴滴的资料中对他渐渐有了初步了解，也就越来越喜欢他。随着“张国荣(当年情)”这张大碟的推出和哥哥的86演唱会的门票公开发售。电台的DJ除了热播《当年情》外，也不断推荐《有谁共鸣》、《迷惑我》、《情到浓时》等作品。我听得如痴如醉，不禁想：如果我是生在香港那多好啊，可以打电话到电台点他的歌、可以买到这张“张国荣和黎小田首次携手监制(电台的广告语)的大碟”、可以像其他香港歌迷那样到唱片公司门口等他，向他索取签名、可以去看他的演唱会……。那时的东方明珠——香港对于我这样发着豆芽梦的女孩子来说是个美丽而遥不可及的梦。后来，同班的小同学拿着香港亲戚送给她的这张黑胶唱片向我眩耀，羡慕得我口水直流，哀求她给我看看，翻开那本在梦里想像过千百次的画册，哇，真的太棒了，穿着红色西装的Leslie那么的有型、潇洒、英俊……很可惜，我还未来得及细看，小同学已经一把抢回去，宝贝地收起来，死活不肯再借给我。当时的失望感就像从五彩云端直堕地面。 想不到。03年的8月，同是荣迷枫枫得知我极爱《当年情》，慷慨地从佛山的二手市场帮我找到魂牵梦寐的黑胶唱片。当作珍贵礼物送给我，真是万分感激。 回到家中，轻抚着心怡已旧的大碟，唱片封面上的哥哥如此迷人，黑直的剑眉、略带忧郁的眼神凝望前方、挺直的鼻梁、紧闭的唇显露着心中的坚定。英俊贵气得如童话中走出来的小王子。小心地拿出黑胶碟和画册细看，黑胶发出柔润的光泽，淡淡的80年代气息，紧密细致的纹理一圈圈的散发着年月的痕迹，我的喜悦心情也如碎石激进平静的湖面中，化作涟绮一圈圈地向外扩散。家里没有黑胶唱机，碟片只能作收藏之用了，但那本牵挂十多年的画集，却可以边随着CD机送来的悠扬乐韵细心欣赏。 第一首：《迷惑我》 画集的的哥哥穿着白色衬衣，侧着身子，面朝墙壁，右手随意拿着红色西服外套，看不到他的眼神，如此蒙蒙的侧影，却不减魅力半分。 当那醇和的歌声在小林明子的婉约曲中娓娓道来：“迷惑我！能迷惑我你一个，这刻芳心飘忽今天许我再捉摸。”时，早已把我迷惑得芳心飘忽!当听到“原谅我！无言别去我的错，纵使今天双方彼此失去有几多。”心头是一阵阵的痛。哥哥在4.1.的无言别去，我如痛失了一位陪伴多年的挚友那么失落。心痛得几乎窒息。可是，“你离开了却散落四周”。以前他生活在一水隔天涯的香港，却总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我每天在网上查看有关他的一切、经常迷醉在他纯美的音乐中、无数次为他在电影中的角色或喜笑或泪，却明白他是不会知道的。他不会知道在远方有位寂寂无名的FANS是那么那么的爱他。可现在的我反而感觉得他就屏幕“蔚蓝天空的某朵洁白的云朵上，微笑地看着人间所有所有爱着他的人在为他祝福、为他祈祷。 哥哥：你不必再问“念记昨夜拥抱过，可会记着我？”我会永远永远记都会得你，记得你的风采和曾带给我的人生感悟。 第二首：《情到浓时》 画册上的他无助地坐在地上，红领带松开，仰着头，双目微闭。 这是香港电台广播剧“云上云上”的主题曲。随着轻柔飘逸的音乐。哥哥朗声唱道：“妳的温柔印象，像那初夏的雨，”是啊，想当初从《浮生六劫》里看到他扮演的翩翩俗世佳公子，那感觉不是如在酷夏中沐浴着微雨般清凉惬意吗？“我的心头有憾。是妳不断疏远。”心头有憾不是你的不断疏远，而是在你决然离去后，我才发觉在你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背后，竟有那么多的痛苦抑郁隐忍在心里。“我欲无声消失晚风里，笑中不带泪，但记忆令我不相信，真的爱可洗去。”是的，只要有真爱就会有记忆，只要还有记忆，真爱是不会被洗去的。不要说你已“消失于晚风里”。散聚有时，风光无限。有空气，就有风，风会继续吹。 第三首：《隐身人》 画册上的哥哥穿着红西裤，双手放在盘起两腿间，低头苦思。 歌词大意是说男主角恋上的有夫之妇，不能公开身份，只能在无人的夜晚和心中的爱人偷情。哥哥用急口令般的独白唱出心中的不甘和无奈。歌曲的旋律虽不及碟中其他抒情慢歌那么优美，但吐字清晰、节奏轻快、意趣盎然。“不可公开只可偷偷的相拥，每次你我接吻要快也要匆匆，每次你我也察觉到我俩暗里会面实在是犯罪，但是又愿可再逢。”其实这类以第三者身份作叙述的歌词在当时的流行曲中并不多见，群众似乎也不太受落，所以尽管作为大碟中突别推荐的歌曲之一，仍未能广为流行。但哥哥勇于偿新的个性在当时已经表露无遗。 第四首：《当年情》 画册上他头发微乱，背靠在挂着红西服的墙上，微侧着身体。迷惘的双眼望着前方。 这首歌至今仍是我最爱的十大金曲之一。“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终于走到明媚晴天。”当时因为一位很要好的小同学要移民海外，大家都知道将来还能见面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于是两个还不曾领略人生百味的少年好友常在放学后手拖手坐在操场边的石凳上互诉着离愁别绪。歌词里的侠胆柔情深深触动着两颗幼小的心灵。当时我们都约定，以后一定一定要保持书信联络。很可惜，因种种原因，这份纯真的童年梦终随年月的飞逝而散失在风中，我和她已不知多少年没再联络。如今，《当年情》仍在心中，只是不知大洋彼岸的她可是已为人妻、已为人母、生活得可好？ 而此时的我静静坐在CD机旁。一面听哥哥的磁性醇厚歌声，一面脑海里涌现MTV中的哥哥在沙滩中戏水的调皮、在“劲歌金曲”任嘉宾时对歌迷说自己偏爱原创歌曲、希望大家喜欢这首歌时的恳切、在“86白金巨星耀保良”现场唱到中途，他走到狄龙面前请其和他合唱时的亲善、在告别演唱会上对观众说：“如果说，拍吴宇森的电影是一种享受的话，我同意。如果说同周润发拍电影更加是一种享受的话，我更加同意。理由就是，他真的是一位超级的偶像兼一位超级的演员。再给点掌声我最深爱的发哥。”时的真诚。 想起4.1后，他身边的朋友怀着悲痛心情追忆起他生前待人接物的点点滴滴时的声泪俱下。真挚而感伤，让听者为之动容。当年情，因为他的友善、他的完美、他的纯真，他的诚恳，让曾和他共事过的所有人，都铭记着那份珍贵“上天恩賜给我们的特別礼物”。“一望你，眼里温馨已通电，心里边，从前梦一点未改变。”你虽然离开人间，回归天堂，但心里仍记着你遗下的一切美好，“拥着记忆，当初温馨再涌现，心里边，与天使重逢的梦未污染”。 第五首：《爱的抉择》 画册上的他像堕入痛苦的深渊般无助。烦恼地俯身低头。 节奏感强劲的快歌，当年在迪吧是大行其道的吧。面对着一个热情如火的辣妹、一个柔情似水的美媚，男主角处在难以选择的困惑中。“爱也极苦，爱是糖，爱也是盐。两个极端更令人步伐凌乱，去向难判断！”现实中，不知有多少男人渴望着能同时拥两有个性情相异的两个女孩子追求的体验，只是，太多的选择，对被爱者来说可能是决择两难的困扰？ 第六首：《有谁共鸣》 几支银白的灯柱照到昏暗的舞台上，而照片上只能看到他孤独的红色背影，他的心事有谁共鸣？ 尽管很多荣迷更喜欢复出后的他所唱的《红》、《这些年来》、《当爱已成往事》、《我》等绝世佳作，但对这首早期的经典金曲，也是心头之好吧。 记得他第一次献唱是在“86白金巨星耀保良”当晚，在唱完《当年情》后，他诉说了一段心底话：“拍一部好戏很难，尤其是和一位那么资深的演员同我一齐拍戏（对嘉宾席上的狄龙说），我觉得非常的开心。不过做一场好SHOW就更加难。因为只得一个台可以做到。（观众报以掌声）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笑）那剧本是要我……要我出一本写真集。”哥哥说到此的时候故意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吓，我出写真集？没什么看头的！其实我的写真集，如果卖出街的话的话。可能会被人扔回头、去不了纸、或者还要陪钱给别人（笔者：才不是呢！:-)）。我要对大家说：“我的写真集不是给你们看到的，而是在这里面的（手指向胸）。”观众再次报以热烈掌声。哥哥笑道：“多谢你们，以下来这首歌，我希望大家能静静地去欣赏一下，因为这是首新歌。可能你们不会熟悉，但这首歌我觉得是很能表达我入了这行以来的所有感受。或者在你们的生活中、或者在你们做人处事方面。在这首歌里面，可以找到你们的影子，送给你们有小美特意为我而写的《有谁共鸣》，多谢。”表白完心迹，哥哥随着清悠的钢琴声、在黯淡的舞台灯光中，唱起了：“抬头望星空一片静，我独行，夜雨渐停。无言是此刻的冷静，笑问谁，肝胆照应……”唱到这里，他已收敛起刚才的阳光笑容，神情变得凝重。“不信命，只信双手去苦拼，矛盾是无力去暂停。可会知，我心里困倦满腔，夜阑静，问有谁共鸣”此时，镜头拉远了，若大的舞台只剩下哥哥孤独的身影，几柱灯光在他身边来回盘旋。却更添那孤清幽冷的意境。“孤单中颤抖，可知我实在难受，问谁愿意失去了自由……”唱到此时，也许歌词勾起哥哥的内心的隐忍的痛楚和辛酸，那双明朗的星目中泛起了泪光。“……风也清，晚空中我问句星，夜阑静，问有谁共鸣”。终于，感性又善感的他落下男儿泪。唱到尾声时，哥哥目光飘向远方，也许，现场观众的支持让他明白，与他有共鸣的大有人在。眼神回复了以往的坚定，曲终时，哥哥右手指向前方，像要表达内心的坚强斗志。 而另一让我印象深刻的现场演译是86年的“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当年这张专辑叫好又叫座，里面的《当年情》和《有谁共鸣》同时入选十大，而《有》更是得到全年的金曲金奖。这对他和支持他的FANS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只可惜，他的成功惹来谭迷的强烈不满，认为他的冒起威胁了自己偶像的地位，在他得到金奖上台献唱的时候，一班没有教养的家伙极力对台上的哥哥喝倒彩踩台。让来不及感受喜悦的他倍感难受。在歌曲过场时他顶着嘘声说：“有些人拿到成就，只要好短时间，有些人要拿到一些东西，就要比较长的时间，不过至少，我现时所得到的东西，是我自己好俾心机去得到的。”此话可以是他的肺腑之言。 后来他在亚视的《今夜不设防》中回忆起这事时说：“那天真的是‘有谁共鸣’，一出来已被人嘘，……当时，我对着支咪想，要么，我忍了你，唱完这首歌再回后台。要么我就妈叉你，因为我觉得我受人二分四，我去唱一些好歌，我站出来是表演的保证，我永远以最好的状态唱歌给你们听，但你竟然嘘我……为何我可以做都现在呢？就是后来我想通了，若我不干这行的时候，是我自己光荣地走来，任何人也不可以逼走我！” 这就是哥哥！对他有情的、曾帮过他的朋友，他衷心感激，那些对他不友善的，他以工作上的成就还以颜色。而遇到困难艰险时，绝不退缩。大方、坚强、勇敢、磊落、刚毅。 以上两个现场是让我最痛入心底的。之后他的努力和真诚换得越来越多的共鸣。他在圈中也越做越开心，以后再唱这曲时，已没流露太多的落寞和感伤了。 第七首：《烈火边缘》 这次他是背向镜头，头贴在墙上，仿佛要聆听墙内的声音。 整首歌的曲和词显都得无奈、灼热、不安、急促。一个失恋的男人独坐在酒吧中遇上了热情主动的女孩，在女孩的挑逗下，这位仍挂念旧女友的男人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不住地劝说女孩：“请珍惜妳身，请珍惜妳心，别做、别做，别学做坏女人！”。XIXI，当时年幼的我幻想，如果我在某夜某地遇心目中的偶像Leslie，说不定也有当当“坏女孩”的冲动（81打我） 第八首：《爱火》 画面刻意倾斜了45度来显示，哥哥半坐在方格地面上，右手撑着地面，左手搭在微向外伸的左脚上，灼热的眼光望向镜头。好型的POSE，一不小心让照片上的他电得晕陀:-) 这是哥哥第二首作词的歌。一开头的“是爱她生于天蝎座，一双眼热似火。又怪她生于天蝎座……”随哥哥感性撩人的声音从飘进耳内。那感觉真的如炎炎烈火炽得我面红心跳。甚至想。为什么我不是天蝎座的女孩呢:-)还有夹带在歌词中那急促的呼吸声。更如：“是一串火，烫得我人难静坐。”活活 第九首：《CRAZY ROCK》 照片上的哥哥像喝醉了的神情。身体也不能站直，只能无力地倚在墙边，低头不语。只是，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喝醉后仍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了。 又一首适合迪吧发泄过剩精力的舞曲。失恋后，一切都是乱、乱、乱、乱、乱、乱。只因心中对旧爱是极度的眷恋。 第十首：《MIRACLE》 与麦洁文合唱。 看不到合唱者麦洁文的身影。也好，偶不会觉得的损失滴:-)，只是照片上的他仍是那么忧郁，不大配歌词里的柔情蜜意。 男女双方互相暗恋但又不敢向对方表白，在互探心声时如“我的呼吸声音像报时，像架收音机兜圈数千次，仍没法表达心意。”感觉虽不如和陈洁灵合唱的《谁令你心痴》，但歌中那既害羞，又想表达心中爱慕之情的情意绵绵，仍是让人陶醉的。 不知是不是太敏感。画册的封底让我又一次心痛感伤，看不到哥哥的身影，只留下挂在黑暗中的红外套。愁绪又一次回想那4.1那触目惊心的“血似胭脂染蝶衣”一幕。 《张国荣（当年情）》是哥哥在歌唱生涯中首次亲自监制的大碟。也是他在华星时期质量最好的作品。少了以前的年少轻狂、冲动浮燥，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和性感优雅。随碟附送的歌词画册里的他也渐渐褪去了以前的单薄与清涩形象，红色西服衬托下的他就像大碟里的歌那样。清淡而温厚、柔细而硬朗、从容而坚定、孤寂而丰满、高贵而不俗艳、忧郁而有韵味。 哥哥：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当年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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